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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3 00:29:01

【泛亚电竞】【随思录】渴念“一犁万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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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要:【随思录】渴念“一犁万卷”

  ◇赵学梅

  “一犁万卷”,匾额的意境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涌来,让我不得不进入那无限的遐想中。

【随思录】渴念“一犁万卷”

  ◇赵学梅

  “一犁万卷”,匾额的意境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我涌来,让我不得不进入那无限的遐想中。

  春节后,与秦先生聊晋城乡村门庭匾额,他如数家珍,一口气抛出了上百方,我的思维却搁浅在他不经意的“一犁万卷”四字的想象中,彻底走神啦!本想当下造访,透物思景,不巧外出远行的车票已下了订单。第二天,我只好带着畅想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想象总是辽阔的,美好的,给慢悠悠的长途列车添加了些许情趣,行程不再无聊。

  想到北宋诗人杨公远善词工画,终身未仕,一生有记录的529篇诗文收录在《四库全书》中。

其中《次程国舍》中的“欲会春风欠宿缘,识荆琳宇忆当年。初逢脱略知心地,再见从容值暑天。

万卷诗书君有种,一犁烟雨我无田。晓来喜报檐前鹊,忽得珠玑璨两篇。

”这50多字的七律中,让我最喜欢的是“万卷诗书君有种,一犁烟雨我无田”。但与古宅的“一犁万卷”相比,却少了点广阔意境。

  杨公远“一犁烟雨”脱胎于他的前代诗人叶茵的《春雨》:“一犁足春雨,一丝摇晴风。

乐此至乐地,其惟蓑笠翁。”这让我想到童年的早晨,拎着小饭桶给耕地的父亲送早饭。坐在地头,看着他身后犁铧翻起湿漉漉的一垅垅墒沟,未经耙过的墒沟被阳光反射成白色,像一卷卷纸书,凹陷的阴影处,却像中国的文字码在墒沟上。可惜,尚在少年,玩心十足,没有想象力,缺少观察,只在翻起的土里寻找自己的趣味。

  杨公远先生的诗,父亲的墒沟,“一犁万卷”的古宅主人,令我生出了一种莫名的诱惑,它让我渴念。多次给朋友打电话催问匾额是否安好,回音未到,搞得我心绪不宁,闲下来就想象着一身长衫的古宅主人是否像东晋诗人陶渊明退隐官场,享受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慢生活?房主人是否是一位富商,在艰辛的茶道上成年累月奔波,成功后回到那小山村成家立业,因为见多识广,请人写下这一方匾额?或许是一位乡村老农,略通文墨,新房建起,站在大门前,望着儿孙们犁地时身后留下的一犁犁墒沟,嚼出了其中滋味,因此不太讲究且拙朴的四字挥毫落纸。晋城地区多有“耕读传家”匾额的佳话,应该是举人素质,那“一犁万卷”就是进士水平,四个字把农耕文明的闲适、旷远表达到了极致。究竟在什么背景下,什么人写出这诗意盎然的句子,我不得而知。

想象越丰富,就越想尽快见证它。于是我提前结束行程,匆匆归晋。

  长途疲惫未懈,急约秦先生访“一犁万卷”匾额,并提前打电话询问匾额现状,村里人回话,匾额尚在。

走进村口,我还是放心不下,忧心忡忡地急问,匾额在吗?他们说:都在。于是,我从容地踩在春季发地的乡村小道上,像踩着厚厚的地毯,呼吸着道路两旁的青草香味,很是惬意。

听说匾额还在,我放慢脚步,兴趣盎然地穿过一院又一院的古房子,拐进一条又一条的古巷道,看了一方又一方的门庭匾额。酝酿着情绪,想象着穿越几百年与古典相逢,第一眼看到它会在什么角度,用什么光线,如何记录。

  终于,从村东走到了村西口,走近了我要寻访的“一犁万卷”门庭匾额。

突兀的一片废墟,只留下了残破的大门框架,显示了这里曾经是一进两院的建筑格局,原本四根石柱子支撑的门庭,一根已躺倒,留下东倒西歪的三根石柱子没有任何抵抗力地支撑着;与房子一样高的芦苇草被风吹着,在极其讲究的镂雕垂花构件的视线里摇曳;想象古宅主人在大门前远望一犁万卷的场景,已被后人垒砌的一个羊圈,彻底阻断了那“一犁万卷”的诗境。片片瓦砾在惨白的阳光里悄声无息,它们似乎带着那远古的奢华向我诀别,肃杀的气氛极重。“一犁万卷”被盗了!望着透天的盗洞,纠结了许久,不知道该恨时间还是该怨盗贼,喜新厌旧的时间无情地把许家老宅撕成了碎片,盗匾者在废墟里卷走了古宅最后的尊严。

  一时间,废墟吞没了我一切的想象。站在那空荡荡的门框前,足有半个小时,我没有缓过神来,欲哭无泪。我问村里人:“不是说匾额还在吗,怎么没了呢?”他们说:“村里匾额很多,不知是哪一块。

”此时此刻,我恍然大悟,我的朋友电话询问时小心谨慎,只怕引起文物贩子的注意,故意轻描淡写地问匾是否还在,但没提内容,结果使失望更加沉重。我问村里人,这家房主姓什么?他们告诉我,全村都姓许,他自然是许家的,但没有年代,没有故事,没有碑刻,没有记载,只有背后的山风穿过废墟,在了无痕迹的门槛前与一院荒草较力。

扛着沉重的相机,似乎没有了重量,因为心思更沉重,牵挂了月余的“一犁万卷”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了结,心有无限不甘。礼拜六,我到例行的文物市场去找它的踪影,市场管理人告诉我,木匾市场是零星的,很难找寻。

废墟无言,因为他们接受了生命轮回的铁律,留下被欺凌侮辱的四个字,或许成了那个时代的经典,还不知花落谁家?即使交易,买卖者都不敢直面它的来龙去脉,但毕竟没有被废墟吞噬成黄土。文物贩子在这个意义上又可定义为文物收藏者,文物的历史在诚实可靠中又夹杂着几分滑稽。

  转念一想,即便看到那一方离开母体的破碎木头,还有多少意义!文物一旦离开原生地,已失去原有的文化意义,仅收藏了一种谬象。罢了!罢了!

  主体建筑既已成为一堆瓦砾,没有了恢复的可能,我何必自作多情,许家村的古院落是那个时代的生活场景,隔了几百年,除了时间的无常外,人性中那喜新厌旧的顽症,怎能允许它们完整地保留?且不必说经济上能否承受,即便完整地保护,也只能是新建,因为现代语境下的建筑材料、设计思想、生活习惯都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无论当年的匠工与古宅主人有多少良苦用心,可时间是最后裁决者。

  现代人喜欢宽敞,习惯通达,真正让他们住这古房子,已经很不习惯。完整保留一个时代的生活场景谈何容易!时空的无常使人类承受不了更多与更古老。

留下经典让人凭吊,让人追忆,让人研究,足矣。一位学者曾经对废墟作过精辟的研究,他说:废墟有一种力度,让你记住它,惋惜它。

  被边缘化的山乡是文化生态的一张底片,它守候着永远的中国文化,守候着岁月,守候着历史,守候着无限的非物质文化珍宝,承接着永远的中国传统,没有农村这块独特的土壤,古老的生命就生存不下来,没有农村这座偌大的博物馆,一切的历史、艺术、文化都无法传承。

  乡村是深刻的,农人是深厚的,也许我的血液里流淌着“农”型的血液,所以我的记忆在乡村,我的牵挂在乡村,我的故事在乡村,我的镜头捕捉在乡村。当我立下誓言,扛起摄像机走向乡村的那一刻,身上就背负起记载今日、记录昨天的真实的义务和责任。我会以一种客观执著的态度,来叙述我的时代下古建筑、古树木的生存环境和它的文化价值。

许多年后,它或许会成为一本童话故事,许多人会在这里寻找他的故土和童年。就像现代美国人从安塞尔·亚当斯的照片中观照七十年前的约塞米蒂的《月升》、《暴风雨》、《冬日》的风光一样。就像今天的我们在《汉画像石》《捣练图》中关注汉唐,在《二十八宿彩塑》《青花瓷》中寻找宋元,在《一丘一壑也风流门匾》《明朝龙袍》中观照明清,那将是一种灵魂的洗礼与回归。或许,这种举动启迪着现代社会的又一轮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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